看歌劇去—貝里尼的「清教徒」@ Seattle Opera

歌劇這種結合音樂和戲劇的表演藝術，可以說是古典音樂的極致表現。到現場看，可以帶給人們高於聆聽CD和看DVD不知多少倍的感動。它藉由美妙的詠嘆調和花系列般的劇情來擄獲觀眾的心，難怪百年下來依舊讓人深深癡迷。一部歌劇需要舞台、燈光和服裝設計，加上人數眾多的合唱團、芭蕾舞團和主唱的男女高中低音，製作經費高又費時。沒有歌劇院的台北，一年能夠推出一齣歌劇已屬難得。所以對於歌劇愛好者來說，住在一個有歌劇院的城市是幸福的。在安亞伯求學時代，我倆曾經看過由UM音樂系學生演出威爾第（Giuseppe Verdi）的歌劇法斯塔夫（Falstaff），和Humperdinck的韓森與葛麗特（Hansel and Gretel），也曾開車一小時到底特律金碧輝煌的歌劇院欣賞過由職業聲樂家演出的德利布（Léo Delibes）歌劇拉克美（Lakme）。

剛搬來西雅圖那年春天，也在朋友邀約下第一次前往歌劇院McCaw Hall欣賞莫札特的歌劇女人皆如此。JY對歌劇有很強的熱情，一直很想在離開西雅圖前再去這裡的歌劇院看一齣歌劇。上網查詢發現西雅圖歌劇院從五月三日到十七日上演貝里尼（Vincenzo Bellini）於1835年創作的美聲歌劇（Bel canto，以羅西尼、貝里尼、董尼采第等歌劇作曲家為代表）—清教徒（ I Puritani）。雖然我們都非美聲歌劇的死忠歌迷，但沒魚蝦也好，就湊和湊和吧！

清教徒一劇以英國發生在17世紀的內戰為背景，故事敘述支持清教徒革命的Gualtiero Valton想把女兒Elvira（女高音）嫁給在這場內戰有功的Riccardo（男中音）。但是Elvira的芳心早已另有所屬，她愛的是保皇派的Arturo（男高音）。 在Gualtiero兄弟Giorgio（男低音）動之以情下，終於答應將Elvira嫁給Arturo。就在Elvira歡天喜地準備婚禮的當天，Gualtiero接到命令將一位女性囚犯押解到倫敦。這位囚犯不是他人，正是已被處決的英王查理一世的遺孀Enrichetta。當Arturo發現此事，決定讓皇后Enrichetta披上Elvira的頭紗來矇混出城，好解救她的性命。眾人發現Arturo與Enrichetta一同逃亡都義憤填膺，Elvira更因自己被Arturo拋棄而精神崩潰。當Elvira在城堡內為情發瘋的時候，Arturo的情敵Riccardo誓言要抓到Arturo。三個月後，Arturo因為思念Elvira而冒險回來尋找她，並解釋一切。在誤會冰釋之際，Riccardo率領手下將Arturo抓住，並準備將他處死。此時，倫敦的大使到來，宣佈內戰結束，所有保皇黨人的罪行都被赦免。Elvira神智恢復正常，快樂地與Arturo結合。

就像我所說的，歌劇的情節大多相當芭樂，這齣歌劇也不例外，甚至可說相當廉價。不過美聲歌劇的重點在於優美的音樂與歌聲，對情節就不要太計較了。大家就來看看歌劇院所剪接的集錦吧！

我們買的是星期天下午的場次。來到久違的McCaw Hall，歌劇院大廳正在展示此次男女主角的服裝與設計草稿。

17世紀貴族女人的服裝可說是相當華麗，真不知女高音穿上那勒住胸部的馬甲後還飆得出高音嗎？

一般歌劇一演，就是十天半個月，對歌手體力要求極大，所以大部分的主角都會有兩組人馬。其中屬於一軍的，大多已經成名或是小有名氣，開幕首演會是這組；而表演場次較少的二軍，則屬於明日之星，或是一輩子都爬不上去的二流角色。感謝Youtube的發明，在買票前可以先在網路上試聽，看看哪一組歌手的聲音我們比較喜愛。清教徒這齣歌劇，最重要的角色就屬女主角Elvira了。她在第二幕發瘋時演唱的詠嘆調“Qui la voce sua soave“是本齣歌劇最膾炙人口的一首曲子。在Youtube比較一軍女主角Norah Amsellem和二軍Eglise Gutierrez的版本後，我們一致認為Eglise Gutierrez的音色比較好。 Norah Amsellem雖貴為一軍和首演女主角，我們覺得她的高音唱不準，聽起來難受。基於這個原因，不管與Eglise Gutierrez搭配的男高中低音們水準如何，我們決定去捧她的場。說也奇怪，當年看拉克美的時候，我們也是比較喜歡二軍女高音的聲音，聽她唱鐘之歌時感動到背上寒毛都豎起來呢！

這回我們買的票位於最上層的第二排，視野和音效都很好，看字幕尤其方便（不然誰聽得懂義大利文歌詞？）。西雅圖歌劇院畢竟屬於小成本製作，整齣歌劇的佈景只有一個，就是照片中的層層階梯。不過，我們還蠻欣賞這次的舞台設計，比起現代極簡版的看起豪華多了。大致上說來，這個由二軍演出的版本水準還算不錯。女主角Eglise Gutierrez（照片中舞台正中）唱得中規中舉，演技也頗優，沒有讓人失望。當然，聲音能夠再更放一點會更好。我們認為她的前途將會一片光明，Youtube上也是一片讚美之聲。而演唱Riccardo的男中音Morgan Smith（女主角左手邊）和Giorgio的男低音Denis Sedov（舞台左方的高個）音色也都蠻好的，聽起來頗舒服。但最大的敗筆就是飾演男主角Arturo的男高音Bradley Williams（女主角右手邊那個有點矮的傢伙），他的音色單薄，聽起來中氣不足唱得很辛苦，非常沒有說服力，實在很想噓他呢！這幾位要角的表現，也從現場觀眾在他們唱完每首詠嘆調鼓掌和喊Bravo的程度一窺端倪。大家都很愛Eglise Gutierrez的表演，至於Bradley Williams就算了。由於表演不能拍照，我們只在眾人出場謝幕的時候偷偷拍下一張留念。

整齣歌劇連兩次中場休息總共歷時三個半小時，還真是長。美聲歌劇的特色就是音樂從頭到尾都美美的，但不太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到頭來，除了女主角那首有名的詠嘆調外，我還是不記得其他人唱過的曲子。上回來看女人皆如此的時候，我覺得西雅圖歌劇院的樂團水準不太好，尤其那法國號簡直像是來惡搞的。這回坐在音效良好的樓上，不知是不是上次的法國號手已經被炒魷魚，覺得樂團音色變好，其中一段法國號獨奏更是動聽。但就在我正想說對樂團印象改觀之際，長笛又出包，竟然吹錯音，讓我又誇獎不下去了。唉！不過話說回來，McCaw Hall的音效比西雅圖交響樂團的Benaroya Hall好得多，建築設計又前衛（下篇介紹），可說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表演廳。

星期一看報紙上的樂評，大部分都在評論首演的一軍，對於我們這場只有幾句話帶過。果然，不見對我們不喜歡的女主角Norah Amsellem有太多的稱讚，而是將溢美之詞放在一軍男主角Lawrence Brownlee上，說他飆high F的高音如魚得水。原來，清教徒歌劇第三幕Arturo有一首音高達high F的詠嘆調。一般男高音能夠唱到high C（例如帕華洛帝就是所謂的high C歌王）就很了不起，何況是high F？許多無法唱到high F的男高音，都將這個音改為較低的high C來唱。JY在Youtube上發現這段各路男高音飆high F的集錦，大家不妨試聽看看，看你比較欣賞哪一個。不過在此要先警告，千萬不要在公共場合試聽，會嚇壞大家的。而且聽一次就好，聽太多會腦神經失調。

聽歌劇看歌劇就是這麼好玩，想要體驗的朋友可要把握這個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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