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論文口試有感

來到目前的實驗室半年，昨天是實驗室中資深博士班研究生口試的日子。這場口試，激起我許多回憶。
上一場我參加的口試，是去年冬天自己的口試，記得是個下雪的星期一。前一天，我依舊與JY一起上超市買菜，試著過個正常的星期天。現在這個時代，如果老闆讓你口試，代表他以及口試委員們已經準備讓你畢業，所以口試形式上的意義大於實質上的。話雖如此，當我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還是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預習隔天的口試內容。等待五年多的日子，還是讓我有點緊張。這樣的心情，讓我在星期一清晨五點多就醒來。張開眼睛的時候，中西部隆冬的早晨依舊一片漆黑，忽然不知自己在哪裡，也不知今天是星期幾，只覺得過了長長的一天，而不確定今天就是自己口試的日子，very disorientated。
到了口試的房間，以忐忑的心情架設電腦和投影機，準備待會的挑戰。老闆和口試委員在口試開始時間前紛紛到來，看著他們，想起之前每一次的進度報告他們像投炸彈般毫不間斷的問題，又緊張了起來。
口試，就在老闆以Powerpoint介紹我在實驗室的歷史和小故事後開始。就如我每一次上台報告一樣，我在一開始時因為緊張，會講得很快。過了約十分鐘後，心情平靜了下來，就以正常的速度講到50分鐘後結束。之後，開放聽眾問問題，沒遇到什麼難題。依照慣例，在問題結束後，老闆會請除了口試委員之外的聽眾離開，關起門來開始我與他們五人的“戰爭“。
他們五個人，便開始一個一個先說他們對於我寫的論文的建議，之後就是他們的“拷問“時間。很多問題，我聽的出來是他們刻意要考我的，我也一一答覆。大約一小時後，他們沒有問題了，先請我出門一下，好讓他們做最後的討論（故弄玄虛）。不到五分鐘後，他們開了門請我進去，一一與我握手恭喜我通過口試！老闆也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之後，就是老闆為我準備的慶祝Party。實驗室秘書買了外燴，實驗室成員、Program同學和學長們，一起恭賀我通過口試。老闆還送了我一瓶香檳和一盒古典音樂CD（他知道我聽古典音樂，因為實驗室的CD都是我在放音樂），實驗室成員也送了我一幅裱了框的X光透視玫瑰海報（助理知道我愛這個）。他們精心為我做的一切，讓我好感動好感動！雖然身在國外，親人只有在身邊的JY一人，遠在台灣的親人們無法來參加我的論文口試，但老闆和實驗室為我做的一切讓我感到很溫暖。
昨天，實驗室研究生的口試，她的家人，甚至是高中校長都來了！還製作了海報慶祝她通過口試。美國人表達親情的方式，就是這麼直接。一樣是形式大於實質的口試，一樣有口試後實驗室準備的慶祝Party。如果提提科學的部份，這個在此實驗室已經待了八年的研究生的論文研究只有三個Studies，在我心中是只達台灣碩士論文量上的水準。想想JY與我在UM所作的研究，如果這樣的量就可以畢業，我們為什麼要念這麼多年？她也提到今天口試的投影片，只在早上和老闆go over一遍。當初在UM，JY與我都先在實驗室裡預講一遍，接受老闆和成員們的意見，才去口試的。似乎，我們那裡對這件事還是比較認真啊！
這一切，讓我頓時好想念在安亞伯的舊實驗室大夥。在舊實驗室，我是老闆的開門弟子。在口試前後，老闆說因為這樣，我在他心目中永遠佔有特殊的地位。多年來，也與實驗室的夥伴建立感情。而多年來來去去的眾多中國博士後和助理，也讓我不會是實驗室裡唯一的外國人，偶爾還可以偷懶說說中文。現在，我是實驗室唯一的外國人，昨天的口試和Party，我也是唯一的東方面孔。不知為何，比起在安亞伯，這裡讓我更加覺得自己是個異類，明顯身處異鄉的感覺。尤其在口試結束時，我們通成會放一張致謝的投影片。在準備自己的口試時，剛好實驗室加入許多新成員。我與他們互動不多，他們也對我的研究沒有直接貢獻。即使如此，老闆與我還是決定將實驗室上至博士後，下至大學部學生的所有新舊成員，列在致謝名單中。而這裡，我已經加入實驗室半年，雖對此研究生的研究沒有直接貢獻，畢竟還是實驗室的一員。她在致謝時謝了實驗室的所有人，就是沒列入我的名字。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小心眼，但還是讓我感到心冷，也更加想念舊實驗室的大家！也更想早日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台灣！

生活隨想上一篇“美國生活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