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嚮往住在自然裡，而在山高水急、地狹人稠的台灣，人們要如何與自然共存呢？

刊頭照片攝於木柵，底下的河流是景美溪，背景是貓空山區。那河岸看似翠綠，但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河岸邊築起了高高的水泥圍牆。要碰到河水，得先爬上堤防，再下到依舊離河面好幾公尺高、蓋著水泥邊坡的河岸；由此再往下，才能真正親水。我們怕水，用鋼筋水泥隔絕彼此，卻依舊逃不過洪水來時，那層建有運動設施、兒童遊樂場和單車道全泡在水裡的畫面。大水消退後，花大錢清淤泥、重建人工設施，這是大多數台灣河流現在的命運。

這是河流本來的面目嗎？往景美溪的上游走去，來到石碇。在溪畔，遇到正在釣魚的翠鳥（又稱魚狗）。

漂亮的牠是留鳥，卻越來越難發現蹤影。因為喜歡在河邊泥岸築巢的牠，居住環境變成照片中的這副德行。即使在山裡面，河流依舊水泥化、水溝化。沒地方築巢，如何繁衍後代？

只有生命力超強的夜鷺，可以適應現代水泥河流和骯髒河水。

亞成鳥站在河中央釣魚。

但還是不喜歡被打擾。

被迫適應人類生活的，還有台灣特有種鳥類紫嘯鶇。看到那水泥牆河岸和排水孔嗎？這條河的氣味不佳（很像動物排泄味），誰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水被直接排入河裡？更何況事實證明，水溝化和水泥化的河流，並不能減緩水災和土石流的發生。

還是我們應該自我安慰，認為在這裡能夠遇到紫嘯鶇代表情況不算太糟、已經可以偷笑了？

再回到下游處的木柵，有看到照片中央山上那片宛如滑雪場的土坡嗎？那就是貓纜第十六號塔柱淘空處所在。如果不管是政府還是人民，繼續短視近利，粗暴對待自然，災難只怕會一再發生。一次又一次之後，我們最後還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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