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河賞鳥隨想
從前年冬天開始,注意到內湖上空有鸕鶿大軍出沒。聽聞這群數量龐大的冬候鳥,會在基隆新山水庫夜棲,白天則到基隆河上捕魚。從沒看過基隆河上飄著鸕鶿的畫面,便在十二月初找一天騎著小折沿著河濱單車道一路逆流而上尋鳥蹤。 照例,從磺溪接雙溪轉基隆河,在圓山跨越基隆河沿左岸上溯,一路東張西望。 這一頭是大佳河濱公園,有大片草地。首先遇見喜歡在這類地形出沒的冬候鳥Eastern Yellow Wagtail。 另一種也愛這種地方的冬候鳥,是Richard’s Pipit。
雖然鳥書說牠倆體型差不多大,都是16-18公分長,Richard’s Pipit視覺上感覺壯碩一點。 在拍鳥亂象不斷的現在,不禁思索自己屬於什麼樣的鳥人。我喜歡賞鳥,目標是多認識世界上的各種鳥,以及享受這個追尋過程。所以看鳥第一,拍照只是記錄。但鳥的種類何其多,要能夠辨識需要一雙敏銳的眼睛,以及多看後累積的經驗。比起鳥類社團裡經驗豐碩的鳥人,可以指出各種辨識特徵,我自認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又由於鳥類分類是一門科學,隨著分子證據的進步,許多過去被視為同種或亞種的鳥陸續被分家,鳥人除了訓練自己的雙眼外,還得時時跟上最新的分類名單。像是台灣常見的Oriental Magpie (Pica serica),就已被獨立於Eurasian Magpie (Pica pica) 外。使用舊版鳥書的鳥人,就會誤以為牠們是同一種鳥。說到喜鵲,就得提提台灣賞鳥界的鄉野傳說。根據1772年出任臺灣海防同知朱景英所著的”海東札記”,「蔣(可能是1684-90年任職台灣知府的蔣毓英)觀察以海外無鵲,從中土籠致十數枚,載海舶來,亦復營巢伏卵,意必蕃息,甫逾年無一存者。」,認為台灣原本無喜鵲,現在到處可見的喜鵲是被清國官員從中國帶來野放的。但我認為這個推論有很大的漏洞,因為知府不是鳥類學家,他沒看到不代表當時的台灣沒有。就算蔣毓英真的野放了一群喜鵲,還是無法排除在那之間已經有喜鵲在台灣出沒了。認為台灣的喜鵲是三百年前來台的外來種,證據不強。 過了大佳河濱公園後,繼續來到迎風河濱公園。這一帶的基隆河為東西向,越往東河邊的蘆葦叢越多。本來想看看有沒有過境鵐的蹤影,只找到Nutmeg Mannikin而已。
一路騎到松山機場跑道尾、上塔悠一帶,基隆河轉了九十度角呈南北向,還是不見鸕鶿蹤影。 倒是Black Kite也在基隆河打獵。 幾年觀察下來,發現Black Kite幾乎無所不在。基隆北海岸是牠們的大本營,盆地裡的基隆河、新店溪也有牠們的蹤影。 回頭再談賞鳥,因為鳥類是現代人最常遇見的野生脊椎動物,很容易讓人對牠們好奇。但鳥類辨識需要經驗,有經驗的鳥人該以什麼態度與對鳥好奇的人共處呢?觀察臉書的鳥類辨識社團,發現有種常見的狀況,那就是有人貼鳥問鳥種,得到的回應往往是「有自己先查嗎?」、「要不要自己猜猜看?」,好像所有問鳥名的都是懶惰、不認真的人。有些人不是賞鳥人,他們真的就只是想知道鳥是誰。有些人是經驗尚淺的賞鳥人,他們沒有熟讀鳥書,也還無法一眼看到辨識重點,好好互動可以提升他們的興趣,而不是直接嚇壞人家。有些則是鳥種本來就難辨識,就算有經驗的鳥人也莫衷一是,說提問者不認真就太過了。為何會認鳥要如此高高在上呢?這實在不是一個友善的環境啊!希望大家都有正確賞鳥觀念與態度的時候,讓人覺得這個圈子不是曲高和寡不是很重要嗎?不過膽小如我,只能在自己家呼籲了。
與動物相遇手札上一篇“以台大為家的鳥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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